直接說,山田詠美這本小說好不好?還不錯,雖然不夠好,但是還不錯。有些作家就適合喜歡寫短篇,山田詠美就很適合,很容易地就掌握到起承轉的步驟,而在這過程中,很順順當當的帶出一些東西出來,讓你感受--雖然這感受有時是非常女性化的,我是個男生,當然不敢也不能承認百分百體會她所要描述的,但我確實抓到一些東西,不是像一般講究情節變化的極短篇,只有劇情變化瞬間的錯愕而已,而沒有實在且紮實的東西存在。而且,山田詠美很容易的就「從內裡掏出一些濕黏的東西出來」,這句很「舞鶴式」的描述,確實讓我很想拿山田詠美和舞鶴作些比較。
以我這個讀者的感覺來說,舞鶴是直接從性和慾中掏篩文字,因此舞鶴書裡頭的文字除了他自個兒的思想之外,抽離了思想就剩下是性和慾;當時初讀《鬼兒與阿妖》,讓我著迷於他文字裡頭純然的性與慾,更甚亨利米勒的《北回歸線》、《南回歸線》(這兩本確實已被我看過的電影和書籍比下去了),但問題是-我看不到任何愛或情之類性質的存在。就算舞鶴在書中擺明了他正在和女人交往中,但從文字中只看到他們在一起之類生活床鋪的論述,從舞鶴的文字裡看不到愛啊情之類的汁液在流動,如<舞鶴淡水>這本書就是如此-或許我還弄不懂舞鶴的愛情觀吧!?
山田詠美則是從情和慾裡出來,如果舞鶴是從下腹部的內裡源起,通過腦思將性與慾化為文字;則山田詠美則是在從下腹部到腦袋的途中,在心那個地方迂迴了一陣子,摻和一些感情之類的東西,雖然那些東西其實都是很自我的-就算是兩個人的感情,山田詠美還是只會從一方的偏見裡頭去看,而這偏見、這牛角尖,雖然激不了對愛的憧憬,卻可能讓你對自己感情世界和觀念產生審視,或著自己對人、人生的省思--像山田詠美就對〔試著去當個善良人〕這話題感到很有意思,本書中至少有兩篇都是在講主人公試著當個善良人,卻在最後揭開底細,回歸真實慾念的故事--而人們何嘗不是在善良人和真實我之間作拔河?
當然,舞鶴的純然和山田詠美的參和給人完全不同的滋味,沒有什麼可以高下立判的標準。我喜歡舞鶴純然性與慾的《鬼兒與阿妖》,還有多些人文思想的《餘生》,但這些小說類型完全和山田詠美不一樣。或許,我得找找山田詠美的《垃圾》或《野獸邏輯》來看看,長篇小說可才是我的最愛。
- Nov 20 Thu 2003 05:15
日)山田詠美《愛慾的顏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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